Scape

后续就是结婚别问了,钥匙木老师吞了。

【小凡高】《他来听我的演唱会》(上)

我怎么又在搞破镜重圆/

拖沓警告/

算是把前面大纲文里的师兄弟设定捡起来再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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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黄子弘凡半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保姆车前进的一点点匀速抖动让他的疲倦像水一样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哭了不行吗。”


跟方书剑没什么好掩饰的,从练习生时期算起,他们也认识五六年了,彼此的内裤颜色说不定想想也能猜个大概。


对面的人在洗脸,把手机竖在一旁,哗啦啦的水声被电波扭曲得有点失真。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看到了。”


方书剑抽下一张毛巾捂住自己的脸,说话声含含糊糊的。


今天是黄子弘凡出道四年第一次个人演唱会,梁朋杰和张超都来为兄弟站台,只有方书剑接了一部音乐剧远在外地,排练结束赶紧就给黄子挂了视频慰问劳模。


“嗯?看到什么?”


寂静的空间里那一点吞吞吐吐显得格外突出,原本迷迷瞪瞪的黄子弘凡掀起眼皮睨着镜头里挠着耳根想要转移话题的人。


见他一时糊弄不过去,方书剑带着三分心虚一分八卦还有六分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手机上哒哒地点了几下,给黄子发了一条微博链接。


“你自己看吧...哎呀,已经上热搜了!”


黄子弘凡稍微坐直了一点,点开了那个链接,那条微博带着他的超话和两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猝不及防地闯进他的眼帘,像一块烧红的碳。


黄子弘凡飞快地点下了那个小叉,甚至直接把手机扔到旁边。


视频还开着,方书剑把他一系列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把链接发给他看了。


“算了算了你别看了...”


黄子弘凡已经把手机捡起来,他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睛:“哎手突然抖了一下...”


一边说,一边又点开了那个链接。


发微博的女生语气兴奋“居然在小黄的演唱会上发现了高杨!!”


配图一张是高杨侧着身子找座位,另一张是已经坐下来看着舞台方向的侧脸。


画面里的男孩子穿了一身黑,戴着一个渔夫帽,把半张脸藏进帽檐的阴影里,他好像心情蛮好的样子,唇角的弧度相当轻巧,他一只手拿了一瓶水,另一只手上却好笑地举着一个1975的应援灯,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跟他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黄子弘凡不由得有点想笑。


他甚至点开了微博评论,看到微博的主人又评论了好几条:“高杨坐在看台区,位置蛮好的!”


“我都不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好!”


“你们羊全程看起来很淡定,没有跟我们一起蹦迪,但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也有一起挥应援灯!”


黄子弘凡想象不出来高杨听着自己的歌挥舞应援棒的样子。


方书剑在视频里小心翼翼地出声:“看完了?”


黄子弘凡把微博页面关掉,轻松地耸了耸肩。


“看完啦,不就是高杨来看了我的演唱会吗,哇那我后面哭那么惨他也看到了?有一点丢脸哎感觉...”


方书剑把手机举到自己眼前,满屏幕都是他白得反光的脸,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黄子的表情:“你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啊哈哈哈!”


黄子弘凡故作开朗地笑了两声,笑到一半就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尾音被压扁了似的变了个调,他不得不停下来清了清嗓子。


“不就是个前男友来看我的演唱会嘛,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哦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方书剑隔着冰凉的手机屏幕,用手指点了点黄子弘凡。


对面的人吸了一下鼻子,笑意看起来没有那么不自然:“真没事儿方方,多少年了都,少操心我吧,你都累瘦了,赶紧演完赶紧回来,嘿别说,我还真有那么点儿想你。”


方书剑笑了笑,声音沉下去,在黑夜四合里显得温柔:“小黄,要开心啊。”





不可能没事,有事。


黄子弘凡蜷在被窝里,把热搜上的“黄子弘凡演唱会 高杨”话题戳开,一点一点地往下翻。


看到高杨的不止那一个姑娘,陆陆续续有更多的repo被发出来,像无数双手托着那些照片送到黄子弘凡的眼睛下。


高杨是独自一个人来的,离场得也稍早,看上去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动静,不同的照片里那个人都好看得突出,好像自带一个跟普通人区别开来的结界。


每张照片里,他都专注地看向舞台的方向,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眼睛都不眨地看上一辈子似的。


黄子弘凡使劲地把自己蜷起来,感觉身体里有哪里在隐隐作痛,说不清是哪里痛,但从他看到那些照片开始就始终在他身体里翻滚作祟。


热搜里都在感叹过去不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好,好到高杨撇下经纪人独自跑去看黄子弘凡的演唱会。


黄子弘凡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么好。


他突然有点疑惑了,到底是他失忆了还是高杨失忆了,他们俩不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友关系吗?


瞒着前公司谈恋爱的时候,全世界仿佛都在为他们打掩护。


黄子弘凡一把亮嗓子,声乐课上能把老师唱得教无可教,但是偏偏跳舞有些苦手,从不轻言放弃的男孩子就在晚上自己加练,把熟悉的练习室门关好,带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老师的动作。


常常在他练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用钥匙开了门进来,也不打扰他,在墙角坐下来,黄子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总是撑不了多久,汗湿的男孩子顶着毛巾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下来。


“高杨,我真的能出道吗?”


练习室里空气闷闷的,有一些热,把高杨的脸烘得泛着粉红,他默不作声地跪坐在黄子的头上方,弯着腰跟他对视,男孩子潋滟的眸子里装着他没说出来的话,黄子弘凡全都懂,于是他微微扬起下巴,在他视线里倒转的人就俯下身来亲吻他,柔情的,安抚的。


那时候他颠倒的眼睛里只有他,就是他整个世界。


两个籍籍无名的男孩子在月末考核的时候躲在人群里互相打气,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上奔跑,在称体重的前一天晚上饿得哭唧唧着分食一个红薯,他们拥有朝夕相处的两年时光,像是童话里幸福快乐的生活,只用想着练习和出道,单纯得显得愚蠢。


后来?


后来的时间对黄子弘凡来说就像是一面崩塌的墙,他站在墙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全世界爬上蜘蛛网似的裂痕,先是落灰,拉上“禁止靠近”的横幅,然后一段一段地崩塌了,烟尘飞舞,只剩下一片废墟。


高杨先和公司解约,他原本就是演员练习生,在公司想借他的外貌将他作为一个男团的门面往外推的时候他拒绝了。


新公司趁势把他挖走,同一年把高杨塞进了剧组从龙套开始做起。


前公司确实规模太小了,做事情也显得过于不择手段,黄子弘凡没过多久也和来接触他的新公司签了协议,和前公司和平解约。


那个时候他们都充满希望,公司给黄子弘凡租了一个小公寓,他就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迎接他疲倦归鸟一般的男友。


黄子弘凡在新公司里遇到了方书剑,张超和梁朋杰,他们磨合了一年半,作为组合正式出道,1975的第一张专辑,就凭着黄子弘凡的一首自作曲一炮而红。


黄子弘凡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和高杨喝了一点酒,是很廉价的,从超市买来的红酒,映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光,像是泡过蜂蜜。


高杨微微有些醉了,眼睛里波光荡漾着,上挑的眼角像钩子一样。


黄子弘凡倾身过去吻他的眼睛,温热而灵巧的,像在吻一颗热烈的心脏。
“阿黄,等你开演唱会的时候,我就坐在第一排好不好,你给我留最好的票。”


黄子弘凡把答应烙在他的唇上。





他以为自己都忘记了,就像他对方书剑说的,都多少年了。


根本没有。


黄子弘凡翻身下床,在家里转悠了几圈,翻出一听1975在他家聚会留下的啤酒。


男孩子仰脖子灌下去一大半,把自己呛得眼泪直流。


“黄子弘凡,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他一边流眼泪一边笑。


高杨就像他身体里的炎症,即使白细胞勇猛而坚强地与他作战了三年又四个月,他还是会在黄子弘凡免疫力系统稍有松懈的时候不容忽视地跑出来作乱。





经纪人在楼下接他,举着手机面色有些纠结地问:“你要不要回复一下?”


他是指高杨昨晚发的那条微博。


活得像一个宣传营销号的高杨_Gyon在被全世界发现去看黄子弘凡的演唱会之后发了一条微博。


“阿黄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我来啦

要多多喜欢我们才华横溢的阿黄哦!”


配图是他捏着的票根,活像个蟹黄堡打卡,这下把两个人“好朋友”的关系坐得实实的。


黄子弘凡瞥了一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你回吧,随便说点什么。”


经纪人点了点头,立刻就将这一页揭过了,跟他说起了今天的工作安排:“《陪我降落》的导演,你认识吧?我记得以前你演过他的戏...”
黄子弘凡揉着额角略微回忆了一下:“罗老师?”


“对,《陪我降落》想找你写主题曲,罗导今天亲自过来见你。”


“哎哟!”


黄子弘凡瞪着经纪人:“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怎么能让罗老师过来见我?明明该是我去见老师哎哟...”


罗导的电影文艺又不生涩,在国内算是一线了,黄子弘凡以前在他的戏里客串过一个身世坎坷却乐观得不行的男孩子,唯一一次演戏,罗导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按道理这个活是无论如何都该接的。


但是在罗导笑眯眯地扳着指头数他们的主演给黄子弘凡听的时候他实在是犹豫了。


没有别的原因,《陪我降落》的男主角是高杨。


高杨从龙套做到男主角用了三年。去年他演了一部央/视黄金段的电视剧,身价一下子就抬了起来,现在也能轻轻松松地拿下罗导的男一号了。


黄子弘凡为他感到高兴,但这不代表他能坦荡荡地跟高杨相处。


“怎么了?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嘛,还是高杨跟我推荐的你呢!”


老前辈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也是很想要你的。”


话赶话到这份上,黄子弘凡不可能再推脱。


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还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嗨呀也不一定就会碰到他嘛,碰到了也好说,大家各退一步不就完了。”


事实上当他跟在罗导身后越来越接近大棚的时候,他还是心跳得有些烦躁。
“罗导,哎哎哎罗导,您先进去吧,我跟张超说句话,马上就来!”


被他硬拖来的张超略微有些无语地抱着手臂:“黄儿你不至于吧...”


黄子弘凡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烦躁紧张些什么,他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撑着张超的肩膀弯下腰去大口呼吸。


“超?”


有些事情,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比如说阴天出门没带伞,走两步就一定会下雨。


张超感觉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秒就条件反射一般地收紧了,掐得他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扭曲了一下。


他跟高杨其实也蛮熟的,一方面是因为黄子的缘故,另一方面,之前他们俩人搭档过一部校园电影,票房还不错。


“好久不见啊高杨,那个...我先进去看看情况...那个...”


高杨微微笑着,对他的局促和尴尬视而不见,事实上高杨虽然招呼了他一声,眼神却压根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张超抓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满心都是“这叫什么事儿啊”的弹幕,先一步溜进大棚里,把黄子弘凡和高杨留在了外面。


“阿黄,你怎么不回我微博?”


高杨的脸上向来是看不出什么的,他就像一口平静的井,只有趴在冰凉的石台边上,极力地把身子探进去,才能看清那水面的一点波光。


过去的黄子弘凡就是因为探得太深,才会失足掉进去的。


他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黄子弘凡掏出手机点了点,轻松地笑着把手机屏幕给他看:“我回了啊。”


他说的是经纪人帮忙打的官腔,而这对高杨来说显然做不了数。


他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走近了一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阿黄。”


他一声一声地叫他,像一只手捉着他倒退着拨开重重时光,要跌到那久远得刻意被忘记的过去,跌进黄子弘凡生命里做过最美的梦里。


他轻松的笑意有一点维持不住了,在高杨渐渐逼近的脚步里。


“你别靠过来了。”


黄子弘凡从来没有在高杨的身上感受到这样深重的压迫感,他明明没比自己高多少,却偏偏让人产生被笼罩的感受。


男孩子伸出手向他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高杨揣在兜里的那只手揪着柔软的布料不自觉地用力,被这个动作刺激得快要红了眼睛。


黄子弘凡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痛苦又纠结的眼神,什么时候对他做过这样表示拒绝的动作?


没有。


哪怕他千万次为自己做假设,给自己鼓劲,在想象中把这一个场景里所有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设计了个遍,但当他真正站在黄子弘凡的面前,他才看到那个软弱的、自卑的、无计可施的高杨,还躲在他灵魂的深处。


“对不起。”


高杨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哑了一半,黄子弘凡不知道他在心里做了怎么样的斗争,随着这句话一出口,他像是被抽去了骨骼的木偶,连肩都往下塌了许多似的。


黄子弘凡的手指动了动,他忍不住想要去扶一扶他。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会说话。”


他的睫毛像沾湿了翅膀的蝴蝶,在无助地挣扎。


“但是我知道错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鼓起勇气,却还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走到你面前。”


黄子弘凡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清他说的话,身体深处那无名的火焰暴躁地敲打着他的神经。


“能不能,让我再追你一次?阿黄,让我证明给你看...”


他堪称粗暴地打断了高杨的话:“不必了!”


黄子假装没有看到高杨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那曾经是他的星星和月亮,是他愿意燃烧生命去点亮的地方。


“真的不必了,这四年...不,三年半,我们俩不是都过得挺好的吗?没有我,你的事业蒸蒸日上...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黄子弘凡擦着高杨的身体匆匆地过去,他没法再在这里停留,他快要窒息了,被自己和高杨的对话压迫得不能呼吸。


高杨身上的味道跟过去一样,但现在不再是他抱住对方的脖子蹭一蹭,说一句“高杨你好香”就能换一个吻的过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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